关于城市河流整治与传承和弘扬历史文化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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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桥”位于东大街东端府河上。东大街历来商铺林立,城市规划将其定位为“商贸一条街”,故新建的东门桥桥栏上刻有“盛唐锦城十二市”浮雕(“盛唐锦城十二市”是指:正月“灯市”,二月“花市”,三月“蚕市”,四月“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宝市”,八月“桂市”,九月“药市”,十月“酒市”,冬月“梅市”,腊月“桃符市”)反映唐代成都“月月有市”的商业繁荣。此浮雕为四川省著名雕塑家许宝忠主持制作,而十二幅图画由著名国画家徐恒瑜创作。
“北门桥”是府河上原址重建的钢筋混凝土7拱桥,桥栏上有冠名为《成都文化史迹掇英》的10幅浮雕,其内容是:三星堆古蜀神祭、跪拜杜鹃之蜀俗、石牛遗金开蜀道、万里之行足下始、蜀中饮茶冠六清、龙池坊书肆之最、大慈寺桐叶题诗、浣花遨床大游江、合江亭名士饯别、辛亥秋保路死事。此浮雕由四川省社科院研究员、历史学家谭继和命题撰文,省美协许宝忠主持制作。
“安顺廊桥”系“文化景观桥”,桥址河宽80米,主桥长81米,加上两岸桥头梯步总长106.65米,桥宽23米;桥上有两层川西清代风格建筑,还有诸多征集于民间的诗辞楹联,桥南头刻有关于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十三世纪游历成都的文字,桥北头刻有当代本土文化名人魏明伦所作《廊桥赋》。该桥不仅集商贸、文化、人行功能于一体,而且成为联系水井街全兴烧坊遗址、音乐广场、合江亭、思蜀园的纽带,使这一地区成为城东具有丰富文化内涵和浓郁历史文化特色的观光片区。
(四)石刻文化
沿河两岸的“大石书刻”以及“雅园”的建造,把成都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和成都人酷爱诗词歌赋的传统民风展现得淋漓尽致。
成都自古有天涯石、支矶石、五块石等美丽传说。府南河大石刻字,具有极强的地缘艺术特色。大石采自岷江上游汶川县境内,可坐、可攀、可赏,满足了公共用地“大容量、参与性、可达性”的功能要求。共采运大石100余块,总重量计1000余吨。大石造型加工遵循“精而不工,拙而不巧,尽显自然”的原则。环城西北片区“史”文化——通过诗文展现成都的历史发展脉络;西南片区“雅”文化——表现有关成都的赋、诗、词、文的艺术光彩。诗文从魏汉至现代均有入选,共选刻109篇(其中西北51篇,西南49篇,其它地段散置9篇)。应邀书法家共68位,川籍作者占半数左右。西北片,沿河布置了“文化散步道”,绿地中散点布置40多块大型各色花岗卵石,上刻诗文或图案,尽显成都地域文化特征。该“散步道”由四川著名雕塑家许宝忠设计而建成。虽然大石书刻有的书体字迹作为高水准的书法艺术,存在一般群众不易辨识的现象,但也有熟悉诗文和书法艺术的人会在现场讲述,体现了成都人“好文问古”之文化遗风。
“雅园”在白花潭以东、锦官桥头、南河北侧,占地9亩,园中设置了表现四川汉、唐、宋三代文学巨匠的雕塑,其中有汉代司马相如、扬雄、王褒,唐代陈子昂、李白、杜甫,宋代苏轼、黄庭坚、陆游,其中5人是四川人,另外4人也曾长时间客居四川。此园集中展示了四川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三组雕塑由新意象雕塑工作室四川著名雕塑家邓乐设计而建成。
(五)传统文化
除了以上府南河综合整治中文化工程的“硬件”方面的建设情况外,值得一提的还有分别从1998年开始的连年“端午龙舟赛会”和从2002年12月底开始的“南河夜航”活动等这样的文化“软件”的配套实施。龙舟赛会的参与者,已远远突破成都市的地域限制,尤其在成都市被国家授予“最佳旅游城市”称号之后,具有逐渐成为国际旅游项目的趋势。南河夜航的实施,使得尘封已久的古代达官贵人的游江活动再现于21世纪成都“寻常百姓家”的游乐节目。
总之,当一个外地人来到成都之后,扑面而来的感觉就是将你完全融入延续了几千年的浓浓文化氛围中。正如一句传播四方的话所表明的那样:“成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
(六)文化延伸
成都市在城市建设中的文化传承与宏扬方面取得的成就,自“府南河工程”开始,而在它之后相继进行的延伸整治、沙河整治,以及以雨污分流为主题、涉及全城约500万平方米的旧城改造,特别是市委、市政府为打造“园林城市”、“最佳人居城市”、“最佳旅游城市”、“全国文明城市”而进行的大规模“城乡一体化”的建设和一系列环境整治行动,都对城市的整体文化气息和氛围,作出了极其重大的贡献。可以说,这些重大的行动都无不是遵循了“府南河工程”实施期间创立并遵循的同一个原则:力求彰显历史文化名城风貌。例如全长22公里的沙河,为把“历史文化、水文化、现代文化”融为一体,就依托原有的人文资源专门耗资1500万元精心打造了“北湖凝翠”、“新绿水碾”、“三洞古桥”、“科技秀苑”、“麻石烟云”、“沙河客家”、“塔山春晓”、“东篱翠湖”八大景观。
在实践中,我们除了有成功的范例之外,自然也有失败的教训和美中不足的遗憾。例如,府河上“王爷庙”的拆毁,以及老南门桥旁极具川西民居特色的“枕江楼”消失之后而在原地兀自建起一个“万里号”船型大厦等等,都反映了我们在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城市发展之间关系认识上的不到位和具体规划、指挥操作上存在的疏忽与浮躁。至于原计划在府河猛追湾河段建造的“科技文化墙”、合江亭段南河河岸上的“艺术墙”,以及浣花园中“浣花女”塑像,皆因为艺术流派的不同而见解不一和其他因素的影响而未能实施,更是令人扼腕的憾事。
三、几点看法
就成都市在城市建设(尤其水环境整治)中如何传承与弘扬城市历史文化问题,归纳起来谈几点粗浅看法:
(一)准确城市定位。一个城市,特别是历史文化名城,在建设现代城市的过程中,如果没有对自己城市文化特征的准确定位,就谈不上传承和弘扬,甚至可能弄得不伦不类,“四不象”,导致文化的灭失。成都之所以在文化方面有了一定的建树,就在于抓住了“治水”这个千年主题和“灵魂”。
(二)尊重各方意见。府南河综合整治工程在实施前与实施中,都坚持既听取“顾问团”专家成员们的建议,又重视政府部门、人大、政协和来自人民大众中的意见。例如万里桥的易址重建,就由市文化局牵头,经过专家学者、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多次论证,才最终拍板。
(三)坚持宁缺毋滥。如前所述,留下遗憾的未建项目,其实也是一条从反面提供的有益经验。急于求成往往带来的是难以弥补的损失。一时统一不了的,留给后代处理应当更合于理性。
府南河综合整治工程是成功的。它在1998年10月获得了联合国人居中心的最高荣誉“人居奖”之后,又在2000年6月和11月相继获得了国际上的“优秀淡水管理地方首创奖”和“改善自下而上环境最佳范例奖”。但这并不表明我们在“治水”上就可以固步自封;事实上,成都的“治水”已经由“点”(1993年—1997年府南河城区中心段治理)及“线”(1998年—2002年府南河上下游的延伸整治)进而扩大到“面”(2003年起的岷江全流域综合治理)。
“看得见、摸得着”的“治水”问题尚且无止,许多新的课题还有待我们去逐步认识,何况相对说来比较“抽象”的文化传承和弘扬问题!城市建设如何传承与弘扬历史文化问题,确实体系庞大而复杂,说它是一座“迷宫”往往也不为过,因为“保护”和“发展”的矛盾契合点总是那么游弋不定,无任何现成刻板的规章可循,因此以上发言,仅属初步探索的初步总结,希望各位领导、各位专家批评指正。